第二十四章 不如就干脆让宇宙从零开始吧!(1/ 2)
青惋与安桢之章
月初生,雾气绕青松,柔白光辉温柔至极。
敲门声响起,是他们来了,祭山神的日子到了,那位年轻巫师和师傅,晚上途径此地晚上都会在此借宿一宿,今日说服了父亲让我在此守候。往年我也只能远远看着他。
月光下的他沉稳站在他师傅的身后,月亮光辉让他眉眼温柔,我倚着门险些出神。我稍稍行了礼,便把他们迎进来,带到他们惯常的房间。
我思索许久,抚摸着把青丝盘成云髻的紫玉笄,鼓起勇气敲开了那位年轻巫师的门;“安桢公子。”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话,唤他的名字,我窘迫得低下了头,一时我们就这样站着,最后安桢公子将我请入房中,我内心百般交战,一股热血上了头脑,混了头脑,便把这三年来的情愫一吐为快,结束了也忘记了自己说了什么,我只是呆呆盯着安桢公子,这个我思恋了三年的男人,希望他对我的心意也会是一样的。
可是安桢公子的表情逐渐让我不安,我预感到了什么,结果当真他开口拒绝我了,‘青惋姑娘,十分感激你对我的深情,但是恕我不能接受这一份情意,还望小姐早日忘了我吧!’。我一股委屈涌上心头,三年前躲在屋后偷看他的我,夜夜念着他的名字的我,笄礼上欣喜若狂的我,终于攒足了勇气可以说出这一切的我,就这样轻轻巧巧被拒绝了,我眼睛变得模糊,低下头来眼泪涌了出来,一时屋里谁都没有说话,悲愤渐渐席卷我的身体,我的脑海,我要留住这个男人,无论要用什么方法。我伸手开始解开自己的腰带,安桢却阻止了我,他害怕了,他答应我三日后会回来,让我安心。我不管这份感情要怎么得来,我得到了。天亮后安桢他们离开了,我满怀喜悦地在家里等待,为自己考量婚礼的妆容,也想象安桢回来后的喜悦。但是,第三日过去了,他没有回来,我上山去寻找他,月落星尘,山神祭早早已经结束,守山人告知我安桢已经离开。我如雷轰顶,泪流不止,不相信眼前的一切,安桢明明答应我的,明明答应我的,我要去问清楚,我往山下奔去,却不小心在一处陡坡摔倒了,脚被划破了,但我感觉不到任何痛楚,我也不管血流,只站起来继续奔跑,一路上问着行人安桢他们的去向,我一路问一路追,我只想见到他,我只想问清楚他。
我跑了很久,精疲力竭,喉咙发干,泪也流干了,我并不在乎自己的模样,我的鞋也跑丢了,我好像变成木偶一样,被一股力量操控着,那股力量只是一直在说“找到他,找到他。”我终于在一个湖边看到了他,我高兴地奔向他,想和他诉说我的思念和委屈,可是我分明看到了脸上的惊恐,我不断跑近,更能看到他惊恐的眼睛,他在害怕我,为什么,我还没来得及问,他居然转身跑开了,他像是看到了鬼一样逃开了。我愣在了原地,跌坐在湖边,湖面里浮现着一个扭曲枯朽的面容,我凑近过去看,那张脸也凑过来看过,眼窝深陷,眼白里布满血丝,嘴唇发紫,我吓了一跳身体一直往后挪,可是随后我忍不住哭了起来,湖面倒映的是我,我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,难怪安桢会害怕我,害怕我。我狂哭不止,眼泪却变成了猩红色,滴落在地上,我渐渐身体麻木起来,随即一个声音响起“恨吧!为什么你不恨!是安桢把你变成这样的!他却跑掉了!”我抬起头,猩红的眼泪干枯了,我咆哮着,恨意如同洪水灌满我的身体,我爬起来,那股力量又促使我继续往前跑,我完全不感到累,我只一直往前跑。遇山攀山,遇水水涉水。最后,我来到了黄河边缘,滚滚的黄色波涛、巨大的水流咆哮声,河里疯狂的漩涡,让我有些失神,但那个声音又想起了“恨吧!为什么你不恨!是安桢把你变成这样的!”我深吸一口气,投入了黄河,彻骨的冰冷浸透了我,我不停往前游,我双手拼命划水,双脚用力蹬水,我感到越来越累,那些疯狂的漩涡要把我吸进去,我渐渐失去意识,沉入漩涡,这样结束也不错吧!有一丝平静。可是那股恨意又直直涌上来,我的身体一下子胀满力量,我冲出了水面,感觉烈烈火焰包裹着我,再落入河中,流畅地一直往前游,再也不感觉累了。到了岸边,我挪动上岸,我的身体贴着河边的青草,我感觉到土地在摩擦我的身体,天空变得很高,地面离我很近,我想爬起来,发现我已经没有了手脚,我昂起头来嘶哑着“救我!”却有一位女子惊恐大喊“蛇啊!”然后女子落荒而逃。我瞄向河边,河边倒映着一条白蛇,吐着信子,我就是这条白蛇。
青惋的身体先是被冰透,又被火焰笼罩,而我入了她的梦,也一同感受着这一切,恨意、爱意、不甘、还有奇怪的力量,我不止地抽搐颤抖起来,赶紧把自己抽离回来。我奔回床,用被子裹住自己,我的冷汗不止的冒,喘不过起来。接近天亮,我才渐渐平复起来,身体依然很冰冷,我有了力气之后慢慢地为自己运行暖流,手脚才开始解冻,窗外轻轻透近的阳光,根本没有温度,就像冰箱里的灯。
青惋肯定比我痛苦百倍吧!我的眼里还有泪水,不知道这是青惋的泪水还是我的。
我浑身疲倦,身体沉重,终于睡去。却又梦见有人为我盖被子,然后温和的暖流包裹着我。
一阵敲门声唤醒了我,门外的安桢神色憔悴,看来夜里休息也不是很好。
“待我准备一些东西,我们就去找青惋吧!”
“你想到办法了?”安桢急切地问。
我点点头:“但是我不确定是否可以彻底解决问题,现在只能一试。你随我进来。”我翻出一份新的竹简,以及一支我从柜子里翻出的粗陋的毛笔,还有一个陶碗和小刀,:用你的血书写,我念什么你就照着写,安桢惊讶地看着我,但见我依旧平静,他叹了一口气,拿起小刀,往手臂上划出伤口,血液流出,血液快满至一碗后,我取来了棉布为他包扎。
“月落未久,晨雾绕青松。疾走而来,长袖飞扬,丝帽颤动。嗤笑又如何,岸边莺啼盈我耳,想到今朝独自醒来,心中又何等苦痛”
安桢愣住了,蘸了血的毛笔悬在竹简上空,一滴血如同眼泪落在了竹简上面。安桢颤抖着落笔开始书写。
“女之耽兮,如泣鸟也。缀泪成袖,夜振琅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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